早上八点的闹钟,很吵。
我按掉它,起床、洗漱、早餐,开车去上班。
驶过城门的时候,我下意识放缓了速度。
什么也没有发生,被折断翅膀的轮廓依旧吊悬在上空,一天比一天干瘪、腐烂,在我的后视镜内渐行渐远。
我工作的地方在城外,那里曾是整座城市最奇诡可怖的地方,现在却再也不需要警卫来巡逻管制了。
“早,艾薇。”我抬起手。
火红长发的女人没有说话,剪掉了面前徒长的玫瑰嫩芽,咔嚓一声。
“早,登特先生。”
男人没有理我,怔怔地盯着开启的电视,却再也无法说出专业的评价或者辛辣的挑唆,只在指尖掂着一枚硬币,要掉不掉。
“早,J先生。”
绿发的男人向我露出一个和煦到温顺的微笑。如果再早几年,我可能会被其中蕴含的扭曲恶意吓到心跳停摆。
但是现在,他们只是自己的狱警。
自从领主超人接管了哥谭之后,越来越多的机械人和外地卫队取代了监管机构的哥谭人。我的职业经验告诉我,这或许出于某种代偿心理。
或许很快,我也会被“优化”出阿卡姆,就像无数前辈一样。
疯人院内,万众瞩目却无人听懂的电视依旧在运行,领主超人为死去的领主蝙蝠侠树立起第十三座雕像。
我条件反射地看向小丑,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,低头推着手里的圆柱形金属盒,把它一遍遍翻过来。被烧穿一次的大脑已经失去自主思维能力,不再支持他作出更加复杂的行为。
又是相安无事的一天,我开车回家。路过城门时,我克制住自己抬头的冲动,但是我知道头顶经过了什么。
那是领主超人为蝙蝠侠树立的第一座雕像,不高大、不鲜艳,于是他只能把那具血肉之躯钉死在砖墙上,让它在空气中失去水分,又被雨水冲刷掉所有的体面。
这就是和领主超人作对的下场。
这就是蝙蝠侠的下场。
我回家、吃饭、睡觉,然后又再次起床、吃饭、上班。
一切都循规蹈矩,每个人都没必要对明日抱有期待。